雪海泛舟 · 故事 ·

民間故事:雲羅山


由,買了很多妾,可是還是沒有兒子。任彥虎進京來給父親拜壽,任

唐朝均州有個惡霸任彥虎,是當朝宰相任伯玉的兒子。其妻蒙氏也是闊人家的女兒。任彥虎是個好色之徒,借蒙氏不生養兒女的理由,買了很多妾,可是還是沒有兒子。

任彥虎進京來給父親拜壽,任伯玉一心想抱孫子,讓兒子再娶。彥虎卻怕蒙氏吵鬧。任伯玉氣惱地說:『一個女人不生孩子,再吵鬧就把她休回去!』這一席話都被管家任郎聽去了。

任郎是蒙氏的心腹之人,素日專替蒙氏暗中辦事,他聽到對蒙氏不利的消息,自然要去告密。於是他便對任彥虎撒了個謊,回到均州,把這事全對蒙氏說了。

蒙氏聽說,氣了個半死,無奈請來舅老爺蒙三靠商量辦法。蒙三靠是蒙氏的胞弟,借裙帶關係做了均州知府。他出了個主意,叫蒙氏假裝懷孕,然後尋一嬰兒,就說是蒙氏所生。

任彥虎回到均州,一聽蒙氏說已懷孕九個月,就要生養,這可是件大喜事。他讓均州百姓每戶攤一兩白銀作為『催生銀子』。吩咐任郎立刻去辦。

任郎可得了個忙差事,到各村挨門挨戶要催生銀子,實際是暗暗訪問誰家有剛生下的男孩。

卻說,白守訓老兩口跟前有個兒子白士永,媳婦方玉嬌,和女兒白素蓮,全家共五口人。他家租種的是人彥虎的地,飢一頓飽一頓,勉強度日。

這年十一月二十日是白守訓老兩口的雙壽之期。白士永典了幾串錢,買了些酒肉給二老祝壽。恰巧,方玉嬌又臨盆生下一個男孩,真是雙喜臨門,全家不勝歡喜。

這個男孩,因為一生下來鼻尖上就有一顆紅痣,所以當時就取了一個名字叫『紅兒』。素蓮在嫂嫂屋裡正撥弄著小娃娃的臉蛋,『紅兒!紅兒!』叫個不停,這時門外忽然有人大聲呼喚。

白士永出門一看,原來是任府要催生銀子的。白士永雙眉一皺,指責他們說:『任大爺有了孩子向我們要催生銀子,我們有了孩子又向誰去要?』

任郎一聽白士永話裡有話,一問白士永,果然他家剛剛生下一個男孩。任郎便計上心頭,假裝不信,說他是故意搪托。白士永說:『不信,請看,怎敢欺騙二爺!』

任郎便一步踏進大門,直向房裡走去。白士永一邊擋著任郎,一邊叫素蓮把紅兒抱出來。素蓮趕忙把紅兒抱出來。任郎看了孩子,又見素蓮生得美麗,他心裡便暗自打起了鬼算盤。

任郎急忙把白士永得子的消息,告訴了蒙三靠。身在公門,知法犯法的事,小人不敢去做。

蒙三靠早有準備,他忙把一個得力的捕快劉小義喚進來,叫他去把紅兒盜來。劉小義是個性情豪爽、精通武藝的好漢子,見蒙三靠叫他去偷孩子,這種不道德的事情,劉小義拒絕去。

蒙三靠見劉小義不答應,便走到他的身邊,拍著他的肩說:『啊!我明白了,原來說你善於飛檐走壁,大概是假的吧!』劉小義不知是計,把腳一跺,便賭氣答應了去偷孩子。

當夜,白士永家丟了紅兒,全家哭哭啼啼都很傷心。可是任彥虎府中,卻燈火輝煌,上下忙作一團,都吵嚷著『夫人生了貴子』。

卻說劉小義把孩子交到蒙府內宅,正要出去,忽從黑暗中竄出十來個大漢,大喊:『有賊!』圍住劉小義拼命廝殺。劉小義看勢不好,便跳出高牆逃走了。

原來是蒙三靠怕劉小義泄露風聲,想下毒手,把他當做強盜處死。劉小義看透此事,悄悄地回到家中,先把一家老小送出均州,然後喬裝改扮,又返回均州,伺機報仇。

說也快,一個月將滿,任府準備為孩子慶賀滿月,又叫任郎傳話,讓各家佃戶前來獻賀禮。

這一天,任府大廳,懸燈結彩,裝點得花團錦簇。天色將午,里正帶著均州農民,各自捧著禮物前來賀喜,白士永也在裡面。

農民們帶著不滿的心情,獻過了禮,站在兩旁。里正這人,最會逢迎,他含笑說,自己知道一些相面的道理,想請出公子來相上一面,任彥虎滿心高興地答應了。

乳娘把紅兒抱出來,里正看了看連聲說:『好福相,將來定是大富大貴。這貴相就在公子正鼻尖上的一顆紅痣上。』任彥虎、蒙氏聽了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白士永一聽,正是自己丟失的兒子—紅兒,馬上從人群中擠出來,撲向紅兒,大喊:『我的孩子原來在這裡!』當時廳上大亂,蒙氏見有人認子,心中大吃一

任彥虎飛起一腳把白士永踢倒了,白士永爬起來又撲過去,扯著任彥虎要兒子,任彥虎趕忙喝令家奴把白士永捆綁起來。

姐夫、姐姐,不必生 氣,本州出了這樣的刁民,是我的罪過,我會讓他口服心服,死而無怨。正在這時,蒙三靠帶著幾個衙役,拿著賀禮走進來。看到這般情景,問明原因,心裡雖然吃驚,但卻裝出一副鎮靜的樣子,說了一套動聽的言語。

白士永雖然被蒙三靠再三威逼,但他一口咬定孩子是自己的。蒙三靠沒辦法,喝令衙役嚴刑拷打。正在這時,從外面跑來了一個白髮老漢,跪下來為白士永求情。

這老漢正是白士永的父親白守訓。他見兒子要遭毒手,一時救子心切,竟忍心說:「我家沒有丟失孩子只是白士永盼子盼瘋了,才做出這種無禮的事來。

白士永怪罪爹爹怕事,白守訓責罵兒子不懂事,父子二人邊哭邊說。這時,任彥虎把桌子一拍,惡狠狠地喝呼了一頓,並要把白家的房子和田地都收回來。

兒子。其妻蒙氏也是闊人家的女兒。任彥虎是個好色之徒,借蒙氏不生養兒女的理

眾農民一聽,要把白家的房子和地都收回去,便一齊上前求情。任郎在旁馬上向任彥虎獻了一條妙計。那任彥虎立刻轉怒為喜,假意表示看在大家的面上,饒恕了白家父子。

任彥虎怎肯輕饒白士永一家呢?原來他聽了任郎之計,瞞過了蒙氏,叫任郎把白守訓夫妻悄悄地引到花園大廳,連說帶逼,要納白守訓女兒為妾。白守訓堅決不肯。

任彥虎拔出劍來指著白守訓喝道:『若不答應,就要你的命!』白守訓沒被嚇倒,卻瞪圓雙眼,手指任彥虎大罵起來,並表示寧願一死,也不答應。

白守訓向任彥虎一頭撞去,任彥虎向旁一閃,大吼一聲,手起劍落,殺死了白守訓。

白守訓的老伴看事不好,一邊喊:『殺人了!』一邊跑出大廳,一路亂撞,奔向後花園逃命。任彥虎和任郎在後緊緊追趕。

再說,白守訓夫婦被任郎叫去時,白士永恐怕發生意外,也跟了來,伏在牆頭上,偷看動靜。忽見母親跑出大廳,大喊殺人了,使他大吃一驚,兩腿一軟,摔了下來。

白士永正在慌忙回顧,那任彥虎已經殺了白士永的母親。任彥虎忽見園中有人,以為是賊,忙喊看守花園的家奴,快來捉拿。

一群惡奴直向白士永圍來。這時忽見牆頭上跳下一人,擋住了惡奴,連聲叫白士永快逃。白士永這才狠命爬上牆頭,逃命去了。

均州是任家的天下,只有越過雲羅山,奔向蘭齊縣才得安全。白士永急忙回到家中,把這一場慘禍告訴了妻子玉嬌和妹妹素蓮,姑嫂二人聽了,失聲大哭。白士永勸她倆不要哭,還是及早逃命要緊。

梁白士永兄妹三人,急忙逃出家門,向雲羅山奔去。跑了一程,聽到後面人聲吶喊,燈籠火把通明,知道是任彥虎追來,不由暗暗吃驚。

他們正驚慌無著,忽見山腳下露出一點燈光,白士永一手攜著妹妹,一手拉著妻子,拼命向燈光處跑去。跑到跟前,見有兩間草屋,屋內有人未睡。白士永急忙敲門。

門開了,走出了一個老獵人。白士永倒身跪下,說明原因,央求救命。老獵人狠狠地說:『好個任彥虎,又來害人!』

老獵人急忙把兄妹三人引入屋內,藏在一個嚴密的地方,隨手把門關了。

老獵人剛關上門,任彥虎就率領家奴趕到了。他找不到白士永兄妹的蹤影,便猜定是藏在草屋裡。才要叫門,門開了,從屋裡走出一個老獵人,問他們在門外吵嚷什麼。

任郎問老獵人是否見有人在此經過,老獵人說,仿佛聽見有人跑過,似乎是往東去了。任彥虎哪肯輕信老獵人的話,便下令讓一群惡奴進屋去搜查

此地是雲羅山,這裡獵戶多是不法之徒,不如等天明多派些人役,登山搜捕,他三人怎能越過這座雲羅山呢?正在這時,蒙三靠帶著幾個衙役騎著快馬趕來。任彥虎見是舅弟來到,便讓他幫助。蒙三靠恐出意外,建議等天明再搜。

任彥虎聽了蒙三靠的話,覺得也有道理,同時自己也深感疲倦,又有些害怕,便同意了蒙三靠的意見,隨即率領人役原路折回。

那萬雄飛也曾 受過任彥虎的欺 壓,逃到雲羅山 來,結交了許多有 義氣的兄弟,只等時機報仇雪恨。 任彥虎等走後,那老獵人關好了門,叫出白士永兄妹,問明冤情,便說雲羅山後有個萬雄飛,是條好漢,可投奔他去,待機報仇。

白士永兄妹聽了,說不盡的感激,千拜萬謝。老獵人又忙著做了飯,叫他們吃了個飽。

兄妹三人吃過飯,就辭別了老獵人。他們剛爬上山,忽然北風怒號,烏雲密布,下起大雪來。三人忍著寒冷,深一腳淺一腳地奔向山頂。

剛爬到山頂,白士永一眼看見了蘭齊縣,臉上立刻顯出了笑容和希望。這蘭齊縣不屬均州所轄,他們到了蘭齊縣,暫時就可免除生命危險了。

下山路窄,又兼雪凍路滑,白士永心中一慌,一失腳,咕嚕嚕滾下山來,直跌到山腳下一條小河裡。

這一下,驚得玉嬌、素蓮失了魂,兩個人手挽著手,戰戰兢兢地走下山來,幸喜河水不深,她二人從水中扯出白士永,因為寒氣入內,白士永早已凍死過去。姑嫂便放聲大哭起來。

這時候,天色已明,雪也住了。附近的居民聽到了哭聲,便過來七手八腳地設法救治白士永。

正在這時,萬雄飛帶著十幾個弟兄獵虎回來。他分開眾人,摸了摸白士永說:「不要緊、這人有救。」

萬雄飛把獵得的虎剝了,將虎皮裹在白士永身上;又取了一碗虎血,趁著熱,撬開白士永的牙,給他灌了下去。一會兒,白士永果然有了氣息,四肢也活動起來。

素蓮看守著白士永,玉嬌便把全家的遭遇向眾人講了一遍。萬雄飛聽了,恨道:『任彥虎!我姓萬的若不殺你,誓不為人。』玉嬌聽了這話,知道這就是萬雄飛,便求他幫助報仇雪恨。

這時候,素蓮喊叫嫂嫂快來,哥哥活了。玉嬌趕去看時,見士永果真活了。忽見身後擠過一人,合掌說道:『謝天謝地,活了也減了我一些罪過!』這一來,鬧得大家好生奇怪。

萬義士,只為他偷了 我家的孩子,才鬧得我們家破人亡。原來這人就是劉小義。他說明了白家的孩子就是他偷去的。白士永聽了,怒目而視,卻又掙紮起不來。玉嬌早已趕過去,抓住劉小義,便向萬雄飛哭訴起來

眾人聽了玉嬌的話,便圍過來,舉起拳頭就要打。萬雄飛忙喝住眾人:『莫要動手,我有話問他。』

劉小義把他中了蒙三靠的圈套,如何惱恨,要夜入任府偷回紅兒,卻見任彥虎逼婚,殺死白家二老,又怎樣救了白士永,然後尋找萬雄飛,求他替白家報仇的事細細說了一遍。

眾人知道了劉小義雖然做了壞事,但情有可原,便抬了白士永,直奔萬雄飛莊中而去。

唐朝均州有個惡霸任彥虎,是當朝宰相任伯玉的

大家早已計議停當,到了大年三十這天,萬雄飛率領眾人,喬裝改扮,暗藏兵刃,混入均州。

初更時分、劉小義扮成獵戶模樣,扛了張虎皮,送到任府,見了任郎、說是獵得一張新鮮虎皮,前來奉獻。

任彥虎夫婦在大廳上,正吃守歲酒,蒙三靠也在這裡。那任彥虎最愛虎皮,聽任郎一說,心中大喜,忙傳獵戶來見。

劉小義走到大廳,唰啦一聲,把虎皮扔在地下,抬頭一看,正和蒙三靠打了個照面,蒙三靠不由大吃一驚。

任彥虎覺得一個小獵戶竟敢在自己面前這樣無禮,便大罵起來。劉小義冷笑了一聲說:『別看我這小獵戶,可會辦大事!你的孩子還是我偷來的呢!』

呸!你不要拿這 一套來嚇人!

蒙三靠忙喝止劉小義不要亂說,並威脅劉小義說:『你身在何處?千萬小心!』劉小義卻表示出一副毫不畏懼的態度。

劉小義話剛說完,只見房上、樹上、壁角牆頭,黑壓壓立起一片人影,四下里齊聲吶喊,接著眾人紛紛跳下來,各持短刀,和任府惡奴打在一起。

劉小義且不交手,縱身趕入內宅,在蒙氏房中,找到了白家的紅兒,小心謹慎地抱在懷裡。

劉小義抱著紅兒轉回前廳時,眾人已將任彥虎、蒙氏、任郎、蒙三靠等殺死。眾惡奴被殺死了大半,其餘全都逃散了。劉小義雙手把紅兒交還了白士永,大家齊聲歡呼。

贓官惡霸已除,萬雄飛便率領眾人出了任府,浩浩蕩蕩,回雲羅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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