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歸來的無名英雄——1950志願軍突破臨津江前戰略欺騙第363章
棲陽逐劍 · 軍事 ·

不能歸來的無名英雄——1950志願軍突破臨津江前戰略欺騙第363章

龔劍誠現在已經學會了安德斯的思維方式,這個老軍人老牌特務頭子做事的確一絲不苟,一般總要關注有七分苗頭的事,說三分話,做四分的活兒,很少對一件事竭澤而漁刨根問底,雖然他的言語如芒,但做事一般線條比較粗獷,注重大局觀,絕不會讓某些事在他手上窮盡資源,也不會讓他發現問題的部下丟盡顏面,他會給你保留幾分薄面的。而今天他介入308軍事情報部隊,屬於司令部的軍事系統了,想發揮點才幹和李奇微套套近乎,他把寶也壓在了李奇微將軍身上想東山再起,所以才用他那縝密的頭腦,分析出志願軍會在東段率先過江的先見之明。


其實,龔劍誠僅僅得到了一點點總部暗示,即我軍將在一九五一年新年前一天在臨津江率先突破三八線,至於究竟在哪個地段最先打擊他不知道。現在看三十九軍在六十五公里的臨津江防區實施戰役突破沒什麼疑問,但突破點被敵人洞悉,這場戰役將無疑變成我軍的滑鐵盧。軍事對壘的情況下,美軍準確判斷我軍主要攻擊方向,那麼對於武器不占優勢,更沒空中掩護的志願軍部隊將無異於是場大屠殺。

安德斯的獻計獻策不是閉門造車,肯定有一些客觀依據,但他個人的思維水平確實很高,而且他能夠準確預測我軍許多戰略思想的源泉就在於他通讀過毛主席的著作《論持久戰》,而且安德斯在華多年研究過孫子兵法,思維也接近中國人的習慣,故而才能夠判斷比較準確這一點也是讓龔劍誠敬畏和崇拜的關鍵點。龔劍誠摸到了一點東西,我軍應該選擇東段,那裡具備後續打擊能力,最不應選擇的地點就是臨津江西段的高浪浦里,因為突破臨津江,打敗南韓第一師後,大軍開進江南大片平原和丘陵後,遇到的會是美軍重炮群的打擊,那裡是美軍重點防禦漢城的京畿要地,我軍突擊部隊將陷入美軍重兵包圍。

如果任由安德斯使用詭詐之計,用南韓西線活動的李德武的「豹」游擊隊下面的「donkey」急驢隊特工試探我軍在東線的防禦的話,我軍能否接招,這是一個重大關鍵。如果一群送死的南韓游擊隊以裝作大部隊的方式過江,那麼我軍勢必要打掉這伙進犯偵察的敵人,但那也就上當受騙了。

當敵人知道臨津江東段有大規模的槍聲勢必動用B29大型集群和重炮轟炸,即便不動作,在我軍第一線戰士吹響衝鋒號的那一刻,敵人的火力會突然從臨津江東段所有方向發起對志願軍先鋒部隊的猛烈攻擊,那就不是幾百幾千條戰士犧牲的事,更可能會遭致志願軍在三八線上的全面潰敗,而臨津江以北地區到平壤一線無險可守,那種局面是災難性的,志願軍可能被美軍機械化部隊分割包圍,一敗塗地,退回清川江地區組織防禦,抗美援朝戰爭距失敗就差半步之遙了。

做事的確一絲不苟,一般總要關注有七分苗頭的事,說三分話,做四分的活兒,很

如何能在美軍最高秘密的行動中既隱藏自己,又能將美軍高層的真實意圖傳達給總部,將是龔劍誠堅決不二的選擇。可怎麼做到?自己如今孤獨在敵營,又不敢使用電台,這使得他陷入了苦惱的思索之中。水原郡處於三八線南部邊緣,這裡沒有自己的同志,沒有交通員,安娜也不會來,私發電報在美軍司令部參謀部神經中樞無異於自投羅網。龔劍誠一邊走,一邊思考對策。現在,只有見機行事了。

見到安德斯的第一眼,龔劍誠就心裡咯噔一下。安德斯上校沒在什麼霍治將軍的辦公室里等候,而是已在走廊里焦灼地來回踱步等他來,說明會議還沒有結束,在如此緊要的時刻喚龔劍誠來,說明安德斯一定有要緊的話對自己說,而又怕被別人聽到。龔劍誠屏住呼吸,自覺得安德斯上校的憤怒必與自己有關。

安德斯手裡掐著哈瓦那雪茄,想必是借用吸菸的名義出來透風,但實際上,他是臉色和犯菸癮的人的面色毫不搭配,他已經憤怒到了頂點,只是這裡不是CIC總部,他沒有發作的環境。見龔劍誠來了,安德斯對他揮揮手,示意兩個人出去談。龔劍誠灰溜溜地跟在後面,從安德斯興沖沖的步伐看,肯定是姜智媛那件事。

果然到了外面兵營附近的小樹林,安德斯劈頭蓋臉就發火了。「龔,我問你!你的前任秘書姜智媛小姐被人從西大門監獄弄出去你知道不知道?」龔劍誠已有準備,就迎著上校的憤怒目光承認說:「剛才中情局的人在談這件事,我也剛從賴斯那裡知道詳情。」

「你知道她是被誰弄走了嗎?」安德斯用雪茄指著龔劍誠,這種指責還是第一次,除了要表達此時與龔劍誠有關,還有個身體語言讓龔劍誠必須解讀,那就是上校已和他不分彼此,這種如同兄弟般的指責更是一種私密的放縱,他放心了。

龔劍誠現在已經學會了安德斯的思維方式,這個老軍人老牌特務頭子

龔劍誠苦楚著臉回答說:「賴斯的副官來告訴他,說是特務隊李德武准將和我們的托德上尉合謀,還有加萊上士他們一起去的西大門監獄,拿的是偽造的中情局秘密文件,把人給帶走了。」龔劍誠如實相告,也表現出匪夷所思的氣憤,「起初我不信,這簡直是瘋了,可是我看到了 James 上校給賴斯的電報,說就差一點將姜智媛提走,中央情報局對她很感興趣,因為姜智媛小姐的前男朋友是莫斯科駐平壤的情報顧問,就連勞動黨情報總管『鳳凰』也要向他匯報工作。」

「還有你的老婆申智慧,她為什麼不事先告訴林?」安德斯說完自己泄氣了,這句瘋話對於一個精明過頭的上校實在是小肚雞腸,他也說錯了,林湘整天在前線調研,根本就不在漢城常呆。「怎麼,還有我太太?這怎麼可能的啊!她可是非常謹慎的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龔劍誠瞠目結舌,確實無言以對,這個信息還是第一次聽到,沒想到自己的太太參與了劫獄!他啞巴了,沒想到真嫻卷進去,而且後果相當嚴重。

安德斯在原地來回走了兩趟,顯得很急躁,但也無奈。「算了,我收回剛才的指責,你老婆沒辦法告訴林少校,她在外面軍營執行任務,家裡說了算的就是托德上尉,這個狗狼養的托德,還有加萊那個壞種,給我捅了大簍子了!」安德斯說完,氣得將他最珍愛的哈瓦那雪茄當作手榴彈狠狠地扔了出去,然後叉著腰,似乎如果托德在場他定會給這傢伙八個大耳光。

龔劍誠也蒙在鼓裡,對於真嫻經歷的事他根本毫不知情,就走過去安慰上校道:「上校閣下,不就是一個南韓的丫頭嗎,說是失蹤了,我覺得是托德和加萊那兩個混帳給人抓走然後活埋了,或者沉入江底,聽說他們受到過姜智媛的強姦指控,托德為這件事還單獨懇求過李德武釋放了姜小姐,把人給他,這件事他該對您報告啊!」

「我什麼都不知道!眼看大戰在即,我們反諜報機關卻在為一個女人違反軍紀!」安德斯甩手回敬了一句,左手一直叉腰,右手氣得將軍帽摘了下來。「那不是一個普通的犯人,這件事你也許永遠不知道,我沒法告訴你,但托德這兩個人竟然吃裡扒外,協助李德武把這麼重要的人私自弄走,你不知道內情,李德武那小子詭計多端,他才不會將姜小姐交給托德處置,肯定是抓到了托德違反軍紀的什麼把柄要挾了他!托德那個傻瓜,控告他強姦沒有真憑實據一般CID檢察官不予受理,我其實早就得到報告了,姜小姐告到了保安局前任局長,後來又通過金志勛准將告到司令部,可還不是被我給壓下去了,可這個托德傻瓜卻一直害怕被我處理送去前線,就和加萊兩個人上了李德武的當!這一次我要不處理他,CIC還能在司令部有威信嗎?」

龔劍誠到此也才意識到,姜智媛從被抓那天開始,事情就沒那麼簡單,原來安德斯早就知情。現在托德私下裡和李德武合作,還偽造中央情報局的公文,這件事是授人以柄,要是被艾倫·杜勒斯副局長拿出來到國防部告狀,安德斯就要去聽證!因為這顯然是他的部下放走了共產黨嫌疑人。

「閣下,也許事情沒那麼簡單,托德幹嘛非要聽李德武的?再說,他手裡拿著的中情局的文件又是從哪兒得到的呢?我聽賴斯中校說,是西大門監獄的憲兵隊長哈里遜少尉檢舉的,賴斯否認中情局有那份提審單這檔子事,他們沒有給李德武任何文件,這裡面必定有陰謀,閣下您先消消氣,托德是作奸犯科的慣犯了,恕我直言,他的臭名聲早就傳揚在外。但畢竟是我們的人,為什麼 James 上校到現在還穩坐釣魚台在裡面開會,您卻大光其火,出來和我對質一件匪夷所思的事件?您不覺得中情局的沉穩可疑嗎?」

安德斯被龔劍誠這麼一提醒情緒壓了下來,似乎聽到了弦外之音,他有點警惕了,安德斯是人精,他什麼都知道,只是剛才被自己一手栽培起來的托德這個惹禍精氣瘋了。他將帽子戴上,吸了一口氣,湊近龔劍誠,問道:「賴斯他是怎麼說的?」

龔劍誠回答:「他沒說什麼,與此事毫無關係的樣子,依舊喝咖啡,沒見他有什麼發怒的表情,如果按照正常情況,李德武偽造了那份文件的話,中情局的人還不立刻鬧到總參謀長那兒去?」

「你的意思,這件事可能是中情局和李德武雙簧戲?」安德斯歪著頭,看著龔劍誠,也想得到這位精明部下的提示。龔劍誠微微一笑,跑出老遠,把那個還沒熄滅的雪茄菸又撿了回來,他知道這東西在漢城很難搞到,上校扔了也是生氣,肯定也捨不得。就用嘴吹吹塵土,遞給上校。「您不會嫌髒吧!這東西在南韓比原子彈都難弄到,您還是抽了吧!」安德斯也覺得剛才自己失態,對於哈瓦那雪茄他的確愛如珍寶,也就重新叼在嘴上,情緒恢復了不少。「謝謝你關心我的菸癮,說實話我來水原郡,就這麼一支雪茄,還得在關鍵時刻叼在嘴上擺擺譜。」

說完自己笑了,龔劍誠也跟著傻笑了一下。安德斯和龔劍誠並肩往回走。「龔,你說, James 他們能給我下什麼絆子?」安德斯使勁吸了兩口煙,緩和了情緒,開始耐心地討教龔劍誠的想法。

聲明:文章觀點僅代表作者本人,PTTZH僅提供信息發布平台存儲空間服務。
喔!快樂的時光竟然這麼快就過⋯
繼續其他精彩內容吧!
mo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