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研究證實，具有腫瘤清除作用的免疫 T 細胞需要與腫瘤細胞對好「暗號」後，才能打入腫瘤組織內部，但具體如何進行這種至關重要的信息交流，以及依賴哪些分子進行交流，科學家不得而知。因此，了解這一過程對於臨床治療實體腫瘤意義非凡。
近期來自路德維希癌症研究中心的研究人員發現趨化因子 CCL5 和 CXCL9 與實體瘤中的 CD8+T 細胞浸潤有關，且在腫瘤中具有 CCL5 和 CXCL9 共表達的腫瘤患者具有更長的存活期以及對檢查點阻斷免疫治療更加敏感的反應。這一項研究發表於近期的 Cancer Cell 雜誌。那麼腫瘤細胞究竟與 T 細胞如何交流呢？我們來詳細了解一下這一關鍵過程。
路德維希癌症研究中心的 George Coukos 博士表示，「他們發現了兩種關鍵的趨化因子CCL5 和 CXCL9 普遍與所有實體腫瘤的 T 細胞浸潤有關，這兩種分子同時存在於腫瘤組織當中是 T 細胞植入和誘發 T 細胞介導的免疫反應的關鍵因素」。
那什麼是趨化因子呢？它是指能夠吸引白細胞運動到感染部位的一些低分子量(多為8-10KD)的蛋白質，在炎症反應中具有重要作用。雖然首先是在感染和炎症作用中發現了趨化因子的作用，但近幾年越來越多的研究者認識到趨化因子在腫瘤發生和發展過程中的關鍵作用。先前的研究發現，趨化因子介導各種免疫細胞進入腫瘤微環境，幫助T細胞進入腫瘤並影響腫瘤免疫和治療結果。但是，這一過程涉及哪些趨化因子以及它們是如何相互作用的尚不清楚。
圖丨CXCL9 與 CCL5 相互作用示意圖（來源：Cancer Cell）
George Coukos 博士及其研究團隊的研究明確了與腫瘤免疫療法密切相關的趨化因子，這些趨化因子既可以當作生物標記物，也可以實現更精確的腫瘤臨床分類。它還可以為新型腫瘤細胞的分類和其他免疫療法的設計提供有用的可靠信息。
早在 2003 年，Coukos 實驗室就發現被 CD8+T 細胞浸潤的卵巢癌患者具有更高的存活率，這些浸潤的 CD8+T 細胞會破壞癌細胞和其炎性反應。其他研究發現大多數實體腫瘤也存在相似的現象。
在目前的研究中，Coukos 和他的團隊明確了兩種趨化因子 CCL5 和 CXCL9，這些趨化因子與實體瘤的 CD8+T 細胞浸潤相關。他們的研究表明CCL5由癌細胞表達，而 CXCL9 由其他存於腫瘤當中的免疫細胞產生。當癌細胞減少其 CCL5 的產生時，CXCL9 表達也相應下降。這導致腫瘤中 CD8+T 細胞的數量逐漸減少。同時，他們發現癌細胞中 CCL5 表達的降低與抑制其靶基因表達的 DNA 化學修飾相關，這種機制被稱為表觀遺傳沉默。研究人員提出，CCL5 的表觀遺傳沉默是腫瘤逃避免疫攻擊的一種適應性機制。
圖丨CXCL9 在腫瘤組織中的巨噬細胞和樹突狀細胞表達且與 CD8+T 細胞相關（來源：Cancer Cell）
作為身體內的「惡霸」，腫瘤細胞本身必須抑制「機體警察」——免疫細胞的滲入與查殺，因此他們通過降低自身 CCL5 的表達，進而降低與 CXCL9 的信號傳遞，最終降低「警察」的滲入。
研究人員表明，當 CCL5 吸取的 T 細胞到達腫瘤組織並被腫瘤抗原激活時，它們會釋放出一種稱為干擾素 γ（IFN-γ）的信號蛋白，這導致聚集在腫瘤中的巨噬細胞和樹突細胞分泌 CXCL9，進而顯著促進 T 細胞進入腫瘤組織當中。這些發現表明 CCL5 和 CXCL9 可能是免疫治療可用的生物標誌物。
最值得注意的是，它們可以幫助醫生識別被活化 T 細胞浸潤的腫瘤患者，而這部分患者對抗 PD1 抗體等免疫療法更加敏感。同時，該發現也具有其本身的治療意義，是否將表觀遺傳修飾的抑制劑與免疫抗腫瘤療法相結合成為接下來研究人員要探討的工作。
